《占据∞》第八十四章:鸢尾（下）
最近会更得些微慢……但保证一周最少有一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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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渐渐大起来，就在两个人面对面即将要较量一番的时刻，老天爷添乱似的把密集的雨珠泼向二人。
环境一下子变得苛刻起来，戴萌将鼻梁上装饰性的眼镜扔到一旁，又踢掉脚上早已坏了跟的鞋子，轻松自在地活动了下手脚。
“许久没松筋骨了，小蝴蝶一会可要手下留情啊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她就突兀地一蹬地面扑了过去，跟敌人她才没那么多耐心，“赢”才是最重要的！
雨幕下，右腿带着虚影扫过，鸢尾来不及提匕首，只能抬左臂勉强格挡，但是下一刻，白色脚掌的影子虚晃一招绕到前胸，狠狠踹上她正中央的胸骨！“嘭”的一声，那声音大得连旁人听起来都觉得痛，鸢尾眼前发花连退好几步，猛吸了口气……可眼前戴萌的身影在迅速放大，她没有给鸢尾喘息的机会又一次扑过来。
鸢尾手里有武器，戴萌只有一枚扣在手心的发卡，都是被【danger】强化过的人，戴萌知道这其中隐藏着多大的风险，孙妈妈就在旁边，她不敢轻敌一上来就全力以赴。
鸢尾看戴萌冲过来，右手一挥就要用匕首切断她的进攻路线，可是戴萌俯身躲过，一头扎到她背后，抓住她空着的左手顺势就拧；鸢尾手臂被制，只得借力卸力单膝下跪，同时她反手握刀，把匕首狠狠扎向戴萌的下盘双膝，只可惜戴萌反应总是比她快一拍，只是一个膝撞就准确的击中她握刀的手腕，破了她的招数。鸢尾怒喝一声，小臂猛拧强行摆脱戴萌的控制，并让自己反向转了180度，从另一个方向挥刀斩向戴萌，风声刺耳攻势惊人，戴萌不慌不乱，以很刁钻的角度避开了这几下连砍，拉开二人距离……
第一个回合，鸢尾略输一筹，她右肩隐隐作痛，忍不住侧过身子轻晃了几下肩膀。
“也不怎么样嘛？”戴萌一挑下巴，很看不起她的样子，“我觉得你最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，不信咱们打赌？”
“打到最后才知道！”鸢尾一咬嘴唇，美艳的眼眸深处像是要烧出一簇火来。速度和身型是她最大的优势，如果这都不能占上风，那她就会变得很被动。
从腿侧又抽出一把匕首，鸢尾率先发起了第二轮的挑战。双刀比单匕首攻击速度快了一倍，密密麻麻的刀影从四面八方笼罩向戴萌，那画面吓到了一旁的孙妈妈。
“戴萌小心！”孙妈妈虽然不明白两人的关系，但却知道戴萌是为了保护她才和那女人打起来。这画面太惊险，隔着雨幕看不清的温柔医生是真的担心戴萌的安危。
“放心！”戴萌心里一暖，从刀影攻击中还抽得空安慰孙妈妈一句。没被她讨厌她已经很满足了，她原本还以为孙妈妈会害怕她，抗拒她的……
有了声援，戴萌双眼亮了亮，精准地迎上鸢尾之后每一次攻击。之前是被人围攻又要护着人分心这才被鸢尾伤到，现在有Hades守着孙妈妈，她可以专心地对付眼前人了。
戴萌以拳化掌频繁削上鸢尾手腕破坏她的进攻意图，虽然有的攻击鸢尾躲开了，但大部分还是被戴萌准确击中了她手腕内侧最弱的脉门处；连续几回合下来，鸢尾的手渐渐发麻握不住刀，她暗暗心惊，反身借力身旁的灯柱，借着一扑之势快速刺向戴萌！可这一次，边缘锋利的发卡代替了掌刀，刺痛从鸢尾左手传来，她瞬间被戴萌划伤，主攻的右手也被死死架住……眼看着刀尖离戴萌眼睛只有一寸却再也刺不下，鸢尾简直要气疯了。
“比力气你可是输定了，你还没有老虎须的力气大，我高估你了。”戴萌一勾唇角，手心的发卡第二次沿着鸢尾的手腕转了一圈，瞬间断掉她的手筋。鸢尾手腕剧痛心知不好，连忙收紧右手里的匕首打算依样学样划断戴萌的手筋，可戴萌像是知道她要如此做，在刀刃内转的一瞬间松开了钳制，撤腕的同时手肘一转一抬，猛地击向她太阳穴。
这下攻击有些致命，鸢尾要害被袭脑袋嗡鸣了好一阵儿，等她再次举刀的时候，很轻易就被戴萌破解，还居高临下踢翻她一脚踩住了她握刀的手腕。
左手的刀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，没法再发力的左臂只能徒劳地挥向戴萌，可除了在她裙摆上留下泼墨似的血痕之外，一点都撼动不了她腿部的力量。戴萌就默默地看着她在地下挣扎，看她右手握着刀虚软的划向她脚腕……
“咔嚓—！”鸢尾脸色惨白，死咬着嘴唇忍下了手骨断裂的剧痛，她脸上最开始的狂妄早就被雨和血破坏殆尽，两个手腕都无力再握刀，她愤恨地趴过去咬向戴萌裸露的脚掌。
戴萌一皱眉，抬脚踢开脚下的人，鸢尾连滚几圈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狼狈却不服输的笑道：“还是差太远，我果然是永远都比不上你。哪怕我再欺骗自己也是没用，垃圾就是垃圾……”
戴萌没说话，她就远远地看着鸢尾像个疯子一样在那儿自言自语。
“戴萌，凭什么？”鸢尾恨得牙都要咬断了，两只重伤的手臂垂在身侧，她已经废了，可是她不甘心，她的人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？
“什么凭什么？”戴萌不明白鸢尾的恨意从哪儿来。
“凭什么你就可以被那么多人喜欢，凭什么你就可以逃脱【danger】的折磨，凭什么你可以成为Ares，吃好的喝好的被诸神会当宝一样宠着，凭什么我这辈子就只能是你的替代品？”
“我被很多人喜欢？”戴萌嘲弄地看向鸢尾，“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错觉？”
“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人生！被折磨，被控制，被拿来送人，被当成暗杀工具！！！这都是你应该过的人生啊，凭什么现在是我在承受这些？”鸢尾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，但是大雨瓢泼，谁能看清她的脸？
“……”戴萌好像明白了，“他们把你当第二个Ares在培养吗？”
“我要真是你就好了，我要是有你这么强大，我早就把他们都杀光！！！又怎么会沦落成别人床上的玩物？”鸢尾美艳的五官就是她的原罪，可心爱的人不疼惜她，哪怕前一刻她还在乔月的怀抱里听他说着温言软语，可下一刻当他的目标出现后，他还是会狠心地利用她，连威胁带哄骗地亲手把她送出去。
“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，到头来，他还是一心想得到你。呵呵~”鸢尾笑了，她甩着废掉的手臂又一次冲过来，一次又一次被戴萌打翻在地……
“别打了……”戴萌终于不忍心了，如果当年不是残忍疯狂的Ares人格出现，她最终的结果是不是也会和鸢尾一样？
“我不想要你的怜悯！”鸢尾又一次冲上去被戴萌踹翻，一脚踩住了早已青淤的前胸。她一阵猛咳，近乎黑色的血丝从嘴角缓缓溢出。
“高高在上的Ares，你是在可怜我吗？”鸢尾从这个角度看清了戴萌泛红的眼尾，她自嘲地笑着，用手臂猛击戴萌的腿，“为什么不杀了我？杀了我呀！！！”
“你想求死？”戴萌从鸢尾眼里看到了绝望。
“……”鸢尾停下了动作，又一次咳出黑红色的血丝，“……如果你真的可怜我，就杀了我吧。我的身体早就不行了，只不过这幅壳子对他来说还有些用处。他以为老头子醒了就能继续研究【danger】，就能把我的命延续下去继续供他差遣，可是他不知道……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！老头子醒不了啦，我早就给他下了慢性毒药，乔月他…再也得不到新的【danger】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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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萌这边还在胶着，孙芮那边已经顺利地赶了回来。
这些年虽然没有人刻意指导她练习，但孙芮的身手靠自身的努力也进步不小。几个【彩虹】控制的低等战斗力根本困不住她。
就在戴萌踩住鸢尾的时候，她已经结束战斗赶了过来，正好看到让她惊讶的这一幕。
“妈！”孙芮先扑向一旁的母亲，Hades往后撤了撤给她腾出块地儿，不过两只小胳膊依旧牢牢地举着雨伞，一直让伞遮在孙妈妈头顶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郑叔！你怎么了？”孙芮认出了重伤弥留的人，顾不得再管现在戴萌在干什么。
“芮芮，听我说……”郑督察看见孙芮回来，本已暗淡的双眼霎时间亮了亮。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包了四五层的塑料袋递给孙芮，说：“这个！一定……要收好！”
“郑叔，我现在就喊救护车。”孙芮没接，她看了Hades一眼，掏出电话拨120。
“我撑不到…那时候。”郑督察艰难地摇摇头，“趁我还能说话，我……我想给你们娘儿俩忏悔……”
孙芮掏电话的动作一顿，马上明白了什么，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位她尊敬了十几年的叔叔。
“孙颖，当年……是我…对不起孙皓，是我……从他背后开了……一枪。”
“！”孙妈妈惊得瞬时脸没了血色，而猜到这个可能的孙芮则在一旁紧紧攥住了拳头。
“虽然…我是被要挟的，但是，我这辈子都对……对不起孙皓…”郑督察紧紧闭着眼回忆。
那一年两人都是毒品调查科的探员，3年警校加一起升上来的情谊让他俩和周警司成为关系很铁的兄弟。可是好景不长，郑弘峰的孩子得了一场大病，探员的薪资完全不够救孩子的命，情急之下他调用了一笔刚刚缴获的赃款。
这笔款子他只借用了半个月，但是在他把这笔钱重新填回来时收到了一个莫名的短信，有人知道他挪用了！
他也曾查过背后的人，可是除了一个叫洪帮的小帮派的身影外，他查不出一丝一毫的信息。证据握在别人手里，他只得对那些人的一些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因为他们不止有证据，还掌握了他孩子医院的信息。就这样，在一次毒品缴获现场，他为了帮洪帮的一个头目逃脱，不得已从身后开枪打中孙皓的腿，他本想轻伤他，却不曾想误打误撞伤及了孙皓的大腿动脉……人送到医院后已经没救了，郑弘峰悔之晚矣，当晚就准备跟上司自首。可是回到办公室的他接到了一盘录像带，是在毒品交易仓库里被隐藏摄像机录下来的开枪瞬间……
这是有步骤的，一步步计划好的！郑弘峰再破罐子破摔也不敢让这事实被孙颖母女俩知道，于是这个小辫子被幕后的黑手一抓就是十八年。
“我对不起你们一家……我对不起芮芮…”郑督察喘息了几下，又一次把塑料包塞向孙芮怀中，“这是…这些年，我收集到的证据……你之前抓的两个，只是…和我一样被胁迫的……在我们背后…直接和Dark7联系的人是丁明皋…”
“丁督察？”孙芮眉头皱成一个疙瘩，警局里竟然有这么多身处高位的害虫吗？
“他……早就和洪帮搅在一块了，是我傻，直到前几年才知道害我们的人是他……当年就是他临时调孙皓去的现场，也是他…胁迫我开枪拿回孙皓无意间缴获的初代【danger】……”
一切都破案了，孙芮忍着恨意和悲痛拿起怀里的东西，不知道该不该原谅这个濒死的老人。
“……他和Dark7的通话记录，那帮人的藏匿地点……还有更上一层的靠山，这里……都记录了…我本来想悄悄交给你……但还是被那个女人发现了。她是丁明皋身边的情妇，我没想到…她就是鸢尾……”郑督察的声音越来越弱，“幸好…我还是遇见了你们……芮芮，孙颖……一定要帮…孙皓报仇………………对不……起…”
郑督察闭上了眼睛，鸢尾把他伤得太重，神仙难救。
“戴萌！！！”孙芮站起来，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喊出声。
鸢尾听见这声喊，羡慕的表情毫不掩藏地露出来，她已经无力再敲打戴萌的腿了，两只手软软地瘫在身侧，她勉力向孙芮的方向瞧了一眼说：“还说没有人喜欢你？你现在都已经和警察联手了，你当我是傻的吗？如果……我也有一个愿意为我做这么多事的人接受我所有过去的人，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立刻抛弃乔月……”
“Ares…”鸢尾改了口，不再喊她本命，“杀了我吧。”她定定地看着戴萌的双眼。
“……好…”
没人比戴萌更懂鸢尾此刻的心情。那三年里，在被杜妈妈一次又一次欺骗之后她也萌生过寻死的念头，但是因为身后还护着莫寒她们，所以她不敢寻死。
“Hades。”戴萌头也不回的喊，Hades看了孙芮一眼，把伞塞到孙妈妈手里，跑到戴萌身边。
戴萌伸着手，空空的掌心是她的态度。Hades轻叹一声，从怀里掏出一把加了消音器的小巧手枪。
“戴萌！你想干什么？”孙芮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，但现在看来戴萌肯定是恢复了记忆才会这样子。她脚边的女人在笑，四周还有三个昏倒的男人不知生死，孙芮看着戴萌接过枪后直直对准了女人的头，心都揪起来了。
“谢谢你。”鸢尾看了一眼戴萌后闭上眼睛，“不要心软，我…不想落在警察手里。”
“不能杀人！”孙芮一阵心慌，连忙冲过去，“不行！！！”
“噗！”的一声，地下的女人身子一震没了动静。
还没冲到跟前的孙芮整个人呆住，不知所措地看着戴萌手中的枪。
雨小了下来，夜风带来刺骨的凉意，把细弱的雨丝裹缠在孙芮的身上，让她此刻的心情比夜风还冰冷。
戴萌缓缓转过身，手里还握着那把迷你的枪，她微微抬眼看向孙芮，眼里的情绪让孙芮读不太懂。
“我杀人了，芮芮……人证物证俱全，你要逮捕我吗？”
（to be continued…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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